第九十一章 帝辛夸功

 大商帝辛三年夏初，帝辛率凯旋之师带着成车的战利品回到大商国都朝歌。留守朝歌的文武官员和百姓倾城而出，绵延十里相迎。此前帝辛已经能够下令三军换上整洁的战袍，披上擦拭干净的铠甲，刀枪也磨得精光发亮，破旧的战旗也换成新的，全军将士列队而行。那正是旌旗翻飞遮日月，刀枪雪亮耀人眼。那满载着战利品的大车第一辆已经到了城门口，最末一辆还在二十里开外的地方。


 王师之后是各路诸侯的部队，桥山军、岐周军紧随在王师大军之后，这是帝辛特意吩咐的，这是要给江不凡一个莫大的荣耀。各路诸侯之后是一言望不到头的战俘的队伍，这一幕刺激的朝歌富商双眼发红，顿感发大财的机会来了。


 少师比干率群臣跪迎帝辛，双手将装满美酒的爵杯举过头顶，帝辛大笑着接过一饮而尽。随后他跳下马来扶起比干，拉着比干的手大笑不止。


 帝辛大笑一方面是因为他大败东夷，开疆拓土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江不凡。因为此时江不凡立马朝歌正门前，看着宏伟的朝歌在发呆。他是国侯，又是一军主将。他站在那不走，其他人也不敢越过他，只得停在原地和不凡一起看城墙。


 这不怪江不凡发愣，这朝歌的确宏伟壮观，就算有不如江城的地方，但也让不凡不得不感叹朝歌做为大商之都的气象万千。


 朝歌做为大商首都，是从商王武丁开始的。商王武丁将商朝的国都迁到了沬邑。后来武丁、武乙、帝乙、帝辛四个帝王都以以沫为都，帝辛登基之后沫改为朝歌，意为“高歌黎明，喜迎朝阳，蒸蒸日上，兴旺发达”之意。


 经过四代商王的经营，朝歌的城市规模和繁荣达到鼎盛时期，后代史书形容朝歌的繁华时是这样描述的，“朝歌夜弦五十里，八百诸侯朝灵山”。


 按照现在的地域划分，朝歌位于今河南鹤壁市市区南部淇河边，东有淇河为险阻，西有太行山作屏障，其城池有南北各有三道城垣。最外面这道城垣南至现代淇县的常屯村，北至现代淇县的淇水关，南北长约五十余里。第二道城为王城，王城的北城垣在今淇县工业路东至三海村北部，南城垣在今淇县难关一带。第三道城即宫城，位于今淇县三海村和西坛村一带。《淇县志》中所说的“淇邑北门出，西过纣王城”指的就是纣王的二道城。


 朝歌的宫城占地庞大，王宫建筑巍峨大气，左有宗庙，右有社稷坛，是历代商王祭祖和祭天的地方。不凡目测了一下，这城墙用现代尺度衡量的话墙高大约10米左右，顶宽约130米，墙基厚约150米，呈下宽上窄的体型。城垣东西宽约4里，南北长约6里，城周约20里，草草一算，总面积约有24平方里。在这个时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城。难怪连诗经中记载朝歌城垣巍然壮观的样子时，都用了“邦畿千里，维民所止”这样的句子。


 江不凡发愣也不全是因为朝歌城的宏伟，最主要的是朝歌竟然有这么多人。自打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，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人，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那是一点都不过分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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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江不凡看着朝歌和朝歌百姓发愣，殊不知他自己也成了朝歌百姓的眼中的风景。江侯不凡，大破东夷联军的功绩已经传遍朝歌，百姓们都以为江不凡得是何等雄壮的人物，不想今日一见确是如此俊俏，引得不少妙龄女子美目频闪，秋波泛滥成灾。


 不凡正在计算城墙上到底有多少垛口，忽觉有人邋遢的袖子。不凡低头一看，却见比干一脸微笑的看着他。


 “不凡，你看这朝歌比你那江城如何？”


 不凡连忙跳下马来说到：“王都就是望都，我江城岂能和朝歌相提并论。不凡拜见少师大人。”


 比干上前一步低声说到：“你帮闻仲写那情书，为何却不帮我？要知道为了你，让老夫煞费苦心啊。不可厚此薄彼。”


 “少师大才岂是太师能比？再说凭咱俩这关系，不凡自然会为大人尽力周旋。咱不用拿情书也行啊。”


 比干听后面露得色，说到：“此话有理，不过那情书的确写的很好，改天帮我写一份，老夫要亲自念给我家媚儿听。”


 “好说好说。”


 一老一小站在城门前眉来眼去，着实让文武群臣和各路诸侯羡慕的要死。就在这时闻太师跳下马背来到比干、不凡面前说到：“背后说人长短，不是君子所为。二位，有话且等回到宫中再说不迟。”


 不凡连忙拱手称喏，顺手把比干扶上自己的马背，并亲自牵着马缰前行。比干端坐马上得意地冲闻仲扬扬眉毛，闻仲呵呵一笑拍了拍不凡的肩膀之后，翻身上马而去。这番举动让所有的人都知道，今后朝廷中，恐怕要多一位位高权重说话算数的大诸侯了。不少人都在打听江不凡的家世和喜好，没用多久有关于江不凡的各种版本的资料在朝歌民间流行起来，“嫁女应嫁江不凡”这句话不胫而走。


 王宫之内众臣云集，一个个高冠博带气势非凡。帝辛高居王座之上，接受众臣朝贺。


 比干：“大王远征东夷，凯旋而归，一解百年来东夷之患，再为大商开疆拓土，此等功业当载入史册，祭告列祖列宗。臣，为大王贺！”


 “臣等，为大王贺！”


 “哈哈哈哈，众卿免礼。寡人远征东夷，大获全胜，一是将士用命，二是众爱卿支援得力。寡人今日要犒赏众爱卿和三军将士。来人，将俘虏的东夷各部首领押到社稷之前，寡人要让列祖列宗看看我大商的武威！”


 近百被俘东夷各部首领倒绑双臂被推到社稷坛前，随着一声令下，雪亮的战斧凌空劈下，鲜血飞溅人头滚滚。三军和观礼百姓齐声喝彩，跪在地上的战俘人人吓得体如筛糠瘫倒在地。


 底薪哈哈大笑，喝到：“东夷为祸多年，今日一战平定，寡人定要灭了他们的威风，让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扬眉吐气。传召，献牺牲于社稷，告慰列祖列宗！”


 所谓牺牲，就是将活人扔进煮着沸水的大鼎之内活活煮熟，献给列祖列宗。在上古时代这是最为隆重的祭品，后来随着文明的发展逐渐取消，但在大商时期这种习惯还未完全消失。这种场面的惨烈是不可以用语言描述的。别说是那些战俘，就连满朝文武和百姓也都不忍卒睹。但是祭祀祖先意识是不可以停的，大家也只有壮起胆子看着。不凡看了一眼帝辛，帝辛却冲他挤挤眼。不凡恍然大悟，帝辛是要借此举震慑各路诸侯中那些不太听话的人。这可比杀鸡儆猴更刺激，看看各路诸侯的脸色就知道了。


 崇侯虎是满脸欣赏，还不时舔着嘴唇。姬昌、姜恒楚和鄂崇禹低着头不忍直视。比干皱着眉头想说点啥，但憋着没说出口。闻太师和比干的表情差不多。而各路诸侯有的看着大殿顶棚，有的窃窃私语，有的惴惴不安。


 献祭完毕，帝辛大喝一声：“开宴庆功！”


 礼乐奏响，珍馐美馔鱼贯而上。不凡瞥了一眼社稷坛的方向，那里正在打扫，被砍了脑袋的死尸就像是扔破麻袋一样扔到大车上推走。一盆盆的清水泼在石板地上，混成鲜红的血水流进暗沟之中，也只有社稷坛上那大鼎内的牺牲还留在那里，那是留给祖宗们享用的。不凡暗叹一声：“活在现代兄弟姐妹们，你们应该为自己生活在文明时代而庆幸。没啥好抱怨的，比起这个拿人不当回事的时代，你们可是幸福太多了。” 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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