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二七章 相见不相识

 骊山大捷的消息传至帝辛面前时，他正和妲己在崇城侯府内宅戏耍。妲己穿着一身黑色纱袍，除此之外未着寸缕。那妖娆的模样钩得帝辛魂不守舍，恨不得立即将妲己就地正法。


 然而军报的到来让帝辛不得不收起花心，仔细听取军报内容。


 “启禀大王，江侯在骊山脚下布下战场，一战大胜。阵斩犬戎十万，并用犬戎首级磊筑京观，夸耀我王武功。此为江侯所献犬戎贼酋翟牑首级以及其随身弯刀和狼尾纛，请我王查验。”


 帝辛：“翟牑死了？怎么会死了呢？”


 黄飞虎：“大王，江侯传讯，正与亲率大军杀王犬戎国都，以期一劳永逸解除犬戎之患，大王意下如何？”


 帝辛：“传命江侯，前军可发，江侯稍待，待寡人亲自为他饯行。来人，备驾。”


 骊山脚下，西北联军大营，一对对的将士已经开出营门直奔犬戎国都杀去。江不凡不是要斩尽杀绝，他是要故作姿态，已做试探。试探一下自己对帝辛的猜测是否正确。当费仲先于帝辛赶到大营之后，江不凡知道，自己的猜测至少有八成是靠谱的。


 不凡立即叫来各路诸侯以及伯邑考和姬发，由设置酒宴宴请费仲。席上，不凡借着酒意不断地往费仲袖子里塞东西，弄得费仲既高兴又不好意思，拉着江不凡一阵耳语，江不凡面露恍然大悟之色，随后发出一阵大笑，频频敬酒。各路诸侯一见心中明白江不凡为何发笑了。


 第二天，西北联军全军结阵肃立大营之前，江不凡率各路诸侯及手下将领迎接帝辛到来。帝辛的车驾在距离大营十里处停住，商甲催马来到大营之前喊到：“大王请大司马及各位国侯前往京观。”


 随后商甲跳下马来来到不凡马前，满脸媚笑着说道：“老奴恭喜大司马，大王有言，若大司马胜，便加封大司马为上柱国，晋爵太保位列三公。老奴恭喜江侯。”


 “你我都是老熟人了，就不必玩虚的了。拿着，本侯亏待不了你的。商门监，听说大王身边多了个美人啊。”


 商甲和不凡并辔而行，小声说到：“江侯消息灵通，可不是多了位贵妃娘娘嘛，就是那冀州侯苏护之女苏妲己。”


 不凡心中暗道：“该来的还是来了，天意如此啊。”


 “太师可在？”


 “江侯，太师受命支援东夷去了。”


 “东夷有飞廉将军在应该安然无恙啊。”


 “好叫江侯得知，东夷酋首东羊公卷土重来，我军因分散围剿来不及集结，所以战事吃紧，不过太师一到定会安然无恙，江侯放心。”


 “那是自然，若论行兵布阵，本侯只服太师和黄帅。”


 “嘿嘿，此战之后，我大商又多了一位兵家楚翘，就是江侯您呐。”


 “哈哈哈，老商，本侯知道为何大王不管干啥都带着你了，你嘴甜啊。”


 “嘿嘿嘿，江侯，老奴就这一点长处，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说。”


 帝辛为何停在大营十里之外呢，他是被眼前的京观，也就是人头塔给震惊了。此时，帝辛站在马车上遥望京观，心潮澎湃几乎不能自己。他是个好大喜功的性子，这恐怖的京观在帝辛眼里看来，堪比金山银山，这种炫耀武功的方式太和帝辛的胃口了。帝辛憋了良久才大吼一声：“赫赫武功，这是赫赫武功！足以震慑宵小，江不凡大手笔，寡人恨不能以身代之！”


 黄飞虎也是心生羡慕，为将者谁不想夸耀功绩呢。为帅多年黄飞虎不是没见过京观，他自己也垒过，但都比不上江不凡这座，两万三千颗人头哇，好大的一堆。东夷一战斩首也不过数千而已。黄飞虎嘴里不断重复着：“江侯乃绝世战神也，他是怎么做到的呢？怎么做到的呢！”


 帝辛车内，妲己撩开车帘看着人头塔，此时主宰妲己身体的是九衣，那蛰婆早已化成一阵风跑到人头塔上吸收数万死魂去了。九衣看了看人头塔，随后转头看着另一边。远远的，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九衣的眼帘中，九衣平静的脸上慢慢浮起一点柔情。


 虽然这只是九衣的一魂一魄，但江不凡的样子对九衣而言是刻骨铭心，永世不忘的。就这样九衣看着越来越近的江不凡，脸上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。而这一幕恰巧被刚刚转身的帝辛看个正着，这笑容绝对不是之前妲己的媚笑，那种笑虽然勾魂但不真切，而此时妲己脸上的笑容，恰似怀春少女见到自己的情人一般温暖动人，美若百花齐放。帝辛看呆了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醋意。


 “她都对寡人没这样笑过，如今这是在对谁笑呢？是江不凡吗？为何！”


 帝辛下了马车挡在妲己面前，妲己放下了车帘。不凡跳下战马疾步来到帝辛面前抱拳施礼：“臣江不凡拜见大王，请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。”


 “哈哈哈，江不凡，此战一举全歼犬戎主力，威震天下。不凡真乃寡人之战神，大商之柱国也。江不凡听封。”


 帝辛没有食言，果然当中加封江不凡为上柱国，晋太保。太保，古代三公之一，其位仅次于太傅。后代也指太子太保，为辅导太子之官。自西周始置，其职责是监护与辅弼国君之官。太保与太师、太傅合称“三公”。多为代表荣耀的加衔并无实职。上柱国也是如此，主要用以表彰战功卓著的军事统帅。


 虽然是没有实职，但地位尊崇，也享受应有的待遇。是可以上殿和君王一起议政的。大商朝臣中除了姬昌、姜恒楚、鄂崇禹这三位世袭老牌伯侯之外，也就只有江不凡有这个荣耀了。


 不凡谢过帝辛之后，邀请帝辛入营，校阅三军。帝辛慨然应允，换上甲胄，翻身上马和不凡并辔而行，江不凡自觉的落后一个马身表示对君主的尊重。


 “不凡啊，那个犬侯真的死了吗？”


 “弯刀铠甲和头饰绝对是他的，至于那人是不是，臣还不敢确定。毕竟找到他的时候，他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不可辨认了。大王可是担心？”


 “哈哈，就算他还活着也是丧家之犬，无足挂齿。寡人只是想该怎么收服犬戎。”


 “好办，臣率军直逼犬戎国都，立其幼子，再将犬戎青壮精锐充入军中，其余为奴即可。”


 “不凡所言极是，寡人也是这么想的。但是寡人想跟你一起去。”


 “臣愿辞去大帅之位，全军由陛下统帅。”


 “哈哈哈，寡人没这个意思，大帅还是你的，只不过寡人跟着你一起行动而已。此战已胜，犬戎群龙无首，掀不起大浪，你所说的计策还是由寡人亲自来办为好。”


 “大王英明。”


 帝辛哈哈大笑搂住江不凡肩膀低声说到：“你是个聪明的，寡人用意你还看不出来吗？你做的很好，尤其是把姬昌留在江城，夺其军权做得更好，你比虎子强太多了。不凡，寡人想听听你下一步有何打算？”


 “自然是将西北纳入桥山辖制之下，收其军队，统一政令，如此一来西北和朝廷就会是同一个声音，也会上下齐心为大王尽心竭力。”


 “好，此事你写个奏报上来越详细越好。”


 “臣遵命。”


 帝辛校阅三军之后下令杀牛宰羊犒赏将士们，联军大营欢声雷动。帅帐之内欢声笑语热闹非常。帝辛牵着妲己的手对不凡说：“不凡，这是寡人的新妃子，就是那冀州苏护之女。怎么样，寡人眼力不差吧？”


 “大王艳福不浅，臣恭喜大王贺喜大王。”


 帝辛哈哈大笑说：“爱妃，快快见过江侯。”


 妲己飘飘下拜说到：“拜见江侯。”


 不凡连忙回礼：“臣拜见苏贵妃。”


 此时的九衣看着对自己毕恭毕敬，显得十分客气的江不凡，心中各种滋味杂陈。这一刻，九衣想起了往日里和不凡花前月下，你侬我侬的情景，一丝恨意逐渐涌上心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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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九衣：“为何是我，明知我和不凡有情却让我俩，见面却不能相认，形同陌路，难到这就是天道？如天道就是这样，那当不当那个神仙又有何必要呢。”


 “咳咳。”


 九衣犯愣，帝辛吃醋故意咳了两声。九衣这才缓过神来，江不凡此时还在拱手弯腰施礼呢。


 九衣忙道：“江侯免礼，本宫刚才看见那京观，心中很是惊惧，以致神情恍惚，失礼之处还请江侯海涵。”


 不凡直起腰来说道：“贵妃客气了，贵妃若身体有恙，就请到内帐安歇，这军营和战场杀伐之气气过重，贵妃不适也是正常。丽姬，服侍贵妃去休息。”


 “是，夫君。”


 丽姬扶着妲己走向内帐，就在要进入内帐之时，九衣回过头来深情的看了一眼不凡。此时不凡正在和黄飞虎交流此战心得，俩人说得眉飞色舞，帝辛在一旁听的拍手赞好。不经意间，不凡和帝辛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妲己，妲己嫣然一笑，帝辛心花怒放，不凡皱了皱眉头。


 不凡心道：“怎么妲己的这一笑有点熟悉的感觉呢？”


 帝辛碰碰不凡小声问道：“不凡，妲己真的不错，寡人听说那苏护原本是想把妲己许配给你的，可你为何不要？那天你在河边见了妲己就跑，是何原因？”


 “这个，臣观贵妃是天人之姿，面带富贵，此等女子只有大王才能驾驭，臣不敢有非分之想。”


 “哈哈哈，原来你是给寡人留着的，很好，对得起寡人对你的欣赏和礼遇。”


 “大王知遇之恩，不凡没齿难忘。请大王为臣和子媚赐婚。”


 此话一出帐内一片欢腾，拍手叫好的大有人在，而转身向内帐走去的妲己身形一顿。丽姬连忙问到：“娘娘在怎么了？”


 妲己：“本宫无事，丽姬夫人请回吧，本宫不需要你来侍奉。”


 妲己突然变脸让丽姬莫名其妙，只得施礼告退。妲己来到内帐和衣躺下之后呼唤蛰婆。


 “主人，那人头塔上的魂魄真多，我还没吃够呢。”


 “你记住，除了江不凡和桥山人等之外，其他人随你怎么折腾，我全不管！”


 “真的吗，主人你放心，我的办法可多了。”


 九衣：“你来吧，记住，定要把那个帝辛弄得遗臭万年！”


 “是，主人。” 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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